【安燕】片刻芳香(上)
♭给楠楠写的，她喜欢就好。意念艾特楠熊
♭两个非常别扭的人，我流安燕
♭恶俗青春片
王春燕疲惫地瘫坐在座位上。
“这真是糟糕的一天。”她自言自语着。从一大早就被朋友拜托了板报的绘画，又进行了几场匆匆忙忙的测试，她现在脑中早已经都是“暮霭沉沉楚天阔”，或是物理数学的哪项公式。今天是周五，下午三节课后是社团的活动时间，王春燕开学时没有报名参加——也只是因为她太过于犹豫，最后才只好统统放弃。放弃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现在她可以直接拎起书包回家。王春燕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屏保是一个女孩，她偷偷拍的，并不是朋友，只是因为她很喜欢对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常常见着那个人罢了。合租的王耀借此嘲笑了她，因为这件事王春燕也不是很想回去。
轻按了一下电源键，王春燕看见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分。
那么我还可以再睡上一会，王春燕想，安娅大概在文学社还要开一个会，正好够让她打发时间了。
于是她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手臂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扫进垃圾桶里，闭上眼迷糊了一会。醒来后的时间是下午六点零三分。王春燕又看着屏保发了会呆，直到时间又向前跳跃了两分钟，她才将手机塞进挎包，潦草地收拾了桌子上的书籍后，离开了教室。
“啊，春燕！”才回教室的艾米丽笑着和王春燕打了个招呼，“要回去啦？”
王春燕停下了脚步，也回以一个笑容：“不……我打算先去一趟图书室。”
王春燕很喜欢她的学校。
比如她现在穿着的校服，白色的短袖衬衫，以及黑色的领结和长裙，是她喜欢的简洁干净的款式。比如校园里的春花，秋叶，和进入她眼中的一切景色。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图书室，那里足够大，足够安静，有足够的书，以及……她想见到的人。
和艾米丽告别之后，她急匆匆地赶向图书室。因为周五的缘故，人较平常要少得多。王春燕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和之前一样，她放下包，随便挑了一本书坐下。书是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她小时候读过，那之后就再也没看过，记忆给出的印象也寥寥剩下一个小男孩孤独坐在星球上的画面。
“孤独是个可怖的东西。”王春燕在心里悄悄地下了一个定义。与此同时，她不安地再一次查看了时间，六时二十五分，屏幕上的女孩掩着嘴，带着愉快的笑意。
“时间也是个可拍的东西，我想就是他造就了孤独。”王春燕把这句话写在了笔记本上，“但是时间也是很棒的东西，虽然他从我这儿偷走了许多。”
合上笔记本，王春燕开始认真地读起书来。原本她是打算七点二十分离开的，现在她需要变更一下——因为安娅可能不会来了，所以她也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的理由了。六点五十是个好主意——可是王春燕也不想太早回去看见王耀的脸，那家伙只会挖苦她的心情，所以七点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啪嗒——”
窗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而又强烈的拍打声。天已经黑下来了，唯有几盏橙黄的灯亮着，王春燕靠着窗子，看见橙色的光上有透明的流星划过。
“下雨了啊。”王春燕盯着窗外的雨滴滑下残留的水痕，心情忽然难过了起来，“果然是糟糕的一天。”
也是在这一刻，她透过那层玻璃，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她猛地转过头，看见了黑色的裙摆和浮于那之上的、浅色的长发。王春燕嗅到了那份气息，为她带来了生活的希望与快乐的气息，每一次都不一样、但又能被她敏锐地发现拥有着同一本源的气息。
那是独属于王春燕的，为她带来生活的希望和快乐的片刻芳香。
“你很喜欢坐在这个位置吗？”安娅拿过书后坐在王春燕的对面，问好的同时顺便抛出一个疑问，“每次都看见你坐在这里。”
王春燕点点头，算是承认。真正的原因她心里明白，不过是之前安娅总会坐在这里，自己也并不讨厌，不知不觉，这个靠窗的位置仿佛已经成为了她们的周五预定席位。雨还没有停，更有愈演愈烈的形势。回去是不可能了，说不定和住宿的朋友交流一下，顶着雨狂奔一下，勉强过个晚上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王春燕看向安娅，脑内关于时间的规划表就乱的一塌糊涂。
“雨下的那么大，你怎么还会想着来这里？”
果然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吧，耳边朦胧的雨声里好像夹杂着不得了的诱惑的话语。她刚刚说出来多么不得了的话啊，安娅松开了翻页的手，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她。王春燕感到了后悔，她是不是将自己当作了对方的朋友才说出这么自大的话啊！
“那个……对不起，就当作刚刚没有发生过什么吧。”
“诶，为什么要道歉？”在王春燕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听见了安娅带着困惑的声音。“所以说为什么要道歉？”那双修长的手抓住了王春燕向后畏缩的指尖，甜蜜粘稠的气味像是蜂蜜，裹住了她，心脏砰砰地跳着，香气钻进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王春燕快乐地颤抖着，却像一个溺水的亡者，在心里发出求救的讯号。
“好啦。”安娅笑出声，伸长手抚摸王春燕的脑袋，“你见到我那么害怕吗？我本来就打算来的。因为你就是一个一根筋的笨蛋啊，一个人待着肯定很难过呀。”
这到底都算是什么呀，王春燕摇摇头，躲过安娅的手，拿过旁边的挎包就站起来准备离开。自己就是一个被耍的笨蛋，眼泪就像不值钱的玩意儿落个不停，王春燕闭上眼睛，她想今天确实是个糟糕的日子，因为这场雨。
“王春燕！”
书被安娅扔在桌子上，急促的呼喊回响在整个图书室。王春燕条件反射性地站住了，她感觉到有许多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像火烧。她开始期待着，祈祷着，唾弃那一个敏感的自己忤逆欢喜的心情，去顶撞自己的神明。
窗外鸣奏着狂风和暴雨的狂想曲。
这是不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王春燕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低下头，看见手被安娅拉住——她被安娅牵着向前走。
“没有伞你打算去哪儿？”安娅轻飘飘的声音钻进王春燕的耳朵里，她仿佛看见对方紫罗兰色的眼睛带着足以溺亡的笑意，一眨一眨地瞧着她。
“去找我的同学，她住校，我打算和她挤一晚。”
“在那之前，你会顶着雨跑过去——说不定会感冒，再糟糕一点，你会发烧。”安娅推开图书室的门，雨送来清凉的水味，还有草间泥土的味道，她打开伞，撑开一个漂亮的小世界，那里不足平方，却随着她们的脚步移动——她们的小世界，属于王春燕和安娅的，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王春燕踌躇了一会，和安娅一起走进雨里。
“那么，笨蛋小姐今天可以去我的家吗？你可以先洗个热水澡。”
安娅挽起王春燕的手，悄悄地跟她耳语。
今天不仅糟糕，而且疯狂。王春燕闭上眼，有雨点落在她的脸上，她感觉自己足够清醒，于是她说:“真是麻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