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Goodbye Mr.Erebus(0-1)

Attention:王耀第一人称视角

Erebus是希腊神话中的神祇,象征黑暗

前面的铺垫很多,伊万的出场还很远(。

我要从偶像派转变为实力派(?

看了马克李维的《偷影子的人》,有点感触。如果有相似点还请包涵

0.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讲述这个故事,一个满怀深情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时间线说起来也要十几年。可是真正能说出口的,恐怕也就只有那几个深刻的日子——那些在灰暗的人生里熠熠生辉,像是阳光一样缓慢地流淌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可爱的阳光也逐渐被侵蚀而蒙上灰霾。可这没有什么大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即使我曾经忘记了他,可当我再遇见他时,一切的灰暗都被他的笑容驱散了,所有遗忘的事情都清明起来,和着悔恨的眼泪逆流回心脏。

 

是的——万幸,这个故事的结局总归是美满的。

 

1.

 

小学我一直喜欢着一个女孩——可是这种所谓的喜欢,不过只是小孩子稚拙的心情,希望成为对方独一无二的玩伴之类的看似无趣的心情。可是这又有什么罪过呢?当那个女孩从你身边经过,你能看见她铂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线条,紫水晶一样的眼睛总是眯成可爱的月牙儿,就连透着健康嫩粉色的脸蛋上的雀斑都是她独有的美丽。她吸引着每个男孩的目光,这其中包括我——但我从来没有吸引女孩的资本,因为我不是男孩中个子最高的、亦或者力气最大的,我也不是最聪明最帅气的,我甚至留着长发,扎起来后整整齐齐得搭在肩上。但令我感到快乐的是,我的表妹燕子和那个女孩——安娜走的很近。这让我能够有机会靠近安娜,和她说几个笑话,看她眯着眼,弯着眉,嘴边溢出清脆的笑声。而这时的我,也终于能够骄傲地挺起胸膛,感受其他男孩投射来的或羡艳或嫉妒的目光。

 

——但我与她的交集也就止步于此:见面可以打个招呼,可以拥抱,可以聊天,可终究也只是比较陌生的朋友。

 

这总让我对燕子怀着小小的嫉妒心,因为那两个女孩子的关系亲密得令人发指。她们总是手拉着手走在路上,安娜有时会唱歌,唱着谁也没听过的旋律,但是燕子总能跟上她的节奏。两个小女孩勾着手,哼着歌,地上的影子总是融在一起,长一点的是安娜的,短一点的是燕子的。在学校门口分别时,安娜会亲一下燕子的额头告别,偶尔燕子会踮着脚在安娜脸颊上落下一吻。这两个女孩总是快快乐乐的,没什么能让她们生气,让她们伤心,而且大家都喜欢她们——哦,好吧,好吧,我虽然有点嫉妒——当然,只是小小的嫉妒——但这不妨碍我喜欢燕子妹妹。

 

但有句话怎么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所以我的春天很快就过去,冬天的先锋已经静静站在我身边了。

 

一切都在我的五年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真的是我最惨的时光!几乎所有的倒霉事都砸在我的头上:漂亮的安娜跟着父母回到了城里上学,这就意味着我的阳光小姐要和最后一片秋叶一起离开了。还有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泽尔琳达夫人辞职了,听说原因是她那个有出息的儿子带着她到南国度假,好吧,看起来我的学校生活要由一个不知名的魔头(也有可能是女魔头)支配了。

 

但是最痛苦的事情还是在布莱克小姐的英语课上,天呐,那简直是地狱一样的回忆。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布莱克小姐又一如既往拿着一根小木棍,穿着她那套老土的黑色大袍子,活脱脱一个女巫师。她指着黑板上的一个单词,然后说:“王,你来回答一下吧。”

 

感谢上帝注意到我的祈祷,但是我明明在祈祷她不要点我的名字。请原谅我,我对那些字母的记忆一团糟,而且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相同的字母换个顺序就变成了另一个单词。

 

我只好慢吞吞地站起来,用尽我所能的最无辜、最惹人怜爱的眼神看着她。

 

“哦,好吧。”她叹了口气,我很清楚地看见她眼睛里写着“你怎么可以连这个都不会”的意思——既然如此,就让我坐下吧,我这样想着。

 

“你来看看这个。”

 

嘿!布莱克小姐你这个恶魔,怎么凭空变出那么多七扭八扭的词的?

 

可我只能够压住愤怒、继续可怜的看着她。她的眼底燃起愠怒的火焰,我在那一刻感觉到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不敢正视她,于是我低下头看着还没打开的课本,上面的插图被我涂画得乱糟糟的,长鼻子的小女孩和大小眼的布偶熊害我不小心笑出了声。尽管我赶紧收了声——但这已经迟了,我看见布莱克小姐气得发抖,她紧紧咬着嘴唇,绿豆一般的小眼睛现在瞪得像……像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彻底惹火她了,这不是第一次,但我明白这比以往的每一次加起来都要严重。我仿佛可以预料到我悲惨的结局了。

 

“哦,我其实并不希望给你们什么惩罚。”布莱克小姐经典的老一套,我已经能猜到她的下一句了,“但你真的惹火我了,小先生。这个星期学校门口的扫除就要麻烦你了,我会和老贝洛克说的。”她说完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我坐下,看起来我的磨难短暂的结束了。

 

也许我应该小小的感谢一下上帝,至少他让安娜离开,没看见我这糟糕的样子。

 

午餐时间我去见了贝洛克爷爷,他负责清扫学校的大门,但在这周变成了我的活,我得向他请教请教:比如怎么把那堆讨厌的落叶处理的一个不剩。

 

瞎了一只眼、又瘸了一条腿的贝洛克爷爷总是最受敬重的人,他是个口袋里总会揣着几颗糖果的好人,小孩子们都爱围在他身边听他的故事。我以前大概也是这样的,看着贝洛克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我吞着口水就去抢。那是童年的美味,尽管它廉价并且随处可见。贝洛克爷爷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英雄。

 

“贝洛克爷爷!”我笑嘻嘻地跑向他时,他正捻着一封信,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不过见到我还是努力地笑了笑。他把信胡乱塞到口袋里,只露出揉的皱巴巴的一角。那是谁寄给贝洛克爷爷的?还是说那是贝洛克爷爷要寄给谁的?我站在他身旁,盯着他的口袋。

 

“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阿耀。”贝洛克爷爷的嗓音像是烟尘一样,沙哑干涩,但在和我们说话时,总会染上水珠一样圆润的温柔,“那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东西。所有从远方来的事物都是恐怖的巨兽,这其中尤其可怖的就是信了。因为你猜不中它何时会来,它的内容是什么,它甚至会揭开你的伤疤,让你直面自己的罪过。”

 

这太可怕了,因为我只是幻想了一只面容狰狞的怪物从信封里跳出来就吓得瑟瑟发抖——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收到一封这样的信!

 

“但是也会有好的,有些信里藏着深情,是世间少有的治愈百病的良药。”说完他又把自己的信塞得深了一点,那揉搓的起毛的边角也不见了。他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剩下的那只明亮的眼睛里情感浑浊地交融在一起,我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在秋天午后的阳光下,那浑浊的眼神明明灭灭,像一根即将熄灭的蜡烛。

 

我抬起手抚摸贝洛克爷爷的另一只眼——那只黯淡无神的眼睛周围有一道细长的疤痕。贝洛克爷爷像一只猫舒服地眯缝着眼,什么也没说。

 

“爷爷,它还能看见东西吗?”

 

贝洛克爷爷怔了怔,他把我抱进怀里,似乎使足了全身的力气。

 

“当然了,阿耀,上帝会注意到我的,他会让我再一次看见的。”

 

“可是老师说,上帝并不存在。”

 

我感觉肩膀处有些湿润,是秋雨吗?

 

“就算上帝不存在,奇迹还流传于世间。”

 

贝洛克爷爷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句简单的话直达我的心底。既然贝洛克爷爷这么说,那它就是对的,我一直相信着他。

 

上帝并不存在,可是奇迹是一定存在的。

 

我会一直相信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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